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坎农 -> 受审的社会主义——坎农的法庭证词（1941）
革命后的工人武装
问：现在，让我问你一个问题：在你掌权后，你将会组织一支军队，是吗？
答：最终会是这样。
问：你的原则宣言里说，工人的国家将不会拥有一支专业的军队，但将依靠一支大规模的工人民兵武装。在这支武装中，除了那些对技术效率有要求的部分，其它的差别性对待都将被废止。对军官的民主控制将由军衔制来完成。
答：这一直是马克思主义对军队的构想。
问：好吧，那么你现在介意详细说明一下吗？
答：我们想废除职业军人这一制度。纵然已经与被剥夺财产的资本家们达成了协议，向他们发放退休金以换取他们服从多数人作出的决定，工人的国家还是在一定时期内需要一个军事组织。一个资本主义的欧洲、一个希特勒的欧洲或诸如此类的事物有可能会威胁到我们的国家，所以我们将不得不保留一个军事组织以保卫国家。
我们的想法是，除了在技术性资格能力领域以外，不再有一个职业军人的阶层。每一位身体健全的公民都有义务服兵役。人民应该武装起来。
问：我想我可能理解这一点，但请具体告诉我们这是什么意思（读《原则宣言》）：“除了那些对技术效率有要求的部分，其它的差别性对待都将被废止。对军官的民主控制将由军衔制来完成。”让我们来看第一句：“除了那些对技术效率有要求的部分，其它的差别性对待都将被废止。”。这是什么意思？
答：军事组织里必须有某些人精通某些技术，例如火炮、飞机之类的。
我们希望废除的是军队中因特权产生的差别性对待，这种差别性对待使得军官可能获得比士兵更多的赔偿金，差别之大以至于军官像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军官有机会结婚，可以有社交，过着人的生活；而士兵则由于工资低，被剥夺了这些可能性。
如果我们能够做到这一点，我们将废除这些因特权导致的差别性对待，同时确保军事组织中的每一位成员都能得到或多或少的类似补偿，即对特权的规制，以及诸如此类之事。当然，我不认为这些做法只适用于军队。在我们的理论里，它适用于全社会。
问：我根据这一理论进行假设，从各方面来看，如果说的极端一些，列兵将等同于少将？
答：不是在他们的军事知识上平等，也不是在他们的军事职务上平等，而是在他们有权享有体面的生活和社交的权利上平等。为什么他不可以如此呢？
问：我问你，就拿一位上尉来说，他可以给他的士兵下达命令吗？
答：可以。
问：士兵们必须服从命令吗？
答：是的，你不可能有一个无纪律、无指挥的军事组织。
问：你所说的“对军官的民主控制将由军衔制来完成”是什么意思？
答：我们赞成普通士兵有权在军事组织中选举他们的军官，就像他们有权在公民生活中选举城市官员或在工会中选举工会官员一样。我们相信，总体来说，他们会被获委任为更高级别的军官。较之被强加给他们的军官，普通士兵们也会对（经选举产生的）他们更加信任。由于普通士兵拥有了选举军官的民主权利，你将会得到更良好的纪律与风纪。
问：既然如此，你会设立政委——如果这个词恰当的话——来控制军队中的军官吗？
答：这完全取决于这些军官是否被认为是可靠的。
问：在苏维埃的俄罗斯，我相信他们设立过，不是吗？
答：是的，革命后的军队中仍有许多在沙皇政权时期接受过训练的军官。
问：“设立政委”就是你所说的民主控制军官吗？
答：不，那是完全不同的事情。我们所说的对军官的民主控制，指的是普通士兵有权选举和罢免军官。
问：但你是否会在军队中设置任何国家行政机构的代表——或者你会有其它称呼——对军官进行控制？
答：你说的是俄国军队中的政委制度吗？
问：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说的这个，我是在问你。
答：我会解释这一点，但这是另外一种观点。在托洛茨基于革命后重组的军队中，他们顺理成章地不得不依赖成千上万在沙皇政权时期接受过训练的的军官。（因为）工人们没有机会使他们自己人受训成为军官。出于多种原因，许多军官汇集起来支持苏维埃政府。他们中的一些人转向投身革命。其他人仍对革命怀有敌意，但对于祖国依然是热爱的，并且愿意与干涉主义势力战斗以保卫国家。另一些人则沉湎于现状，且善于利用现状。
但其中的许多人天然地被认为在政治上不可靠。政委对他们的控制并不像我们我们关于选举的提议那样，是通过等级进行控制。这是来自于政府高层的控制。政委是被中央政府任命的可以信赖的代表，他们与军官一同工作以确保军官们能够忠于职守。这就是从俄国的经验中得出的结论。
我们甚至没有在纲领中提到它，因为我们不知道这其中会发生什么。
我要补充的是，只要这些军官被新政权所吸收，同时新的军官也完成受训。对于忠诚度存疑的军官们，政委存在的必要性就不存在了。在这一限度内，相关的机制设置也将被削减。
问：我想知道，在社会主义工人党的纲领中，是否有包括设立这些政治委员的计划？
答：没有，我不认为我们的纲领中提到了这一点。
问：我在问你。
答：没有，它（指设立政委的计划）既没有被采纳，也没有被否决。这只是众多有待回应的想法之一。
问：他们在最近的西班牙内战中采取了同样的制度，不是吗？
答：是的，在某种程度上，他们采取了。
问：你会向我们解释一下吗？或者以西班牙内战为示例来说明你自己的计划是否可行，即在工会的控制下进行训练等等之类的事情。你能为我们详细说明一下吗？
答：那这一点就当然更重要了。因为对于士兵来说，最为重要的是能够拥有一支他们想要的、他们可以信任的军官队伍，尤其当他们正处于危险的境地中。在不被信任的军官的领导下去冒生命危险，是一件非常非常不幸的事情。
问：你们的党员被指示在入伍后仍要继续忠于党的原则和理论，是这样吗？
答：他们没有被指示，但理所当然地应该认为：在我们的运动中受过教育的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原则。
施魏因豪特先生：请问法官大人，是否愿意在此处暂停审理？
法官：陪审团中的女士们、先生们，明天是感恩节，我们将共同庆祝。我希望你们能度过愉快和舒适的一天。
请谨记法庭的告诫。
我们从现在起休庭至星期五上午十点。
（据此，由下午4时35分，定点休息至1941年11月21日，星期五，上午10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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