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坎农 -> 受审的社会主义——坎农的法庭证词（1941）
坎农的法庭证词
第二部分
赤心 译、汉文成留侯 校对
美国地方法院
第四专区明尼苏达区
一九四一年十一月十九日星期三
上午的听证会
詹姆斯·帕·坎农
初度询问（续上）
帝国主义战争
问（戈尔德曼）：坎农先生，你愿意告诉我们社会主义工人党在当前战争起因方面的立场吗？
答：当前的战争，我党认为，是由帝国主义国家在市场、殖民地、原料来源地、投资领域和势力范围方面的冲突所引发的。
问：你说的“帝国主义者”指的是什么，坎农先生？
答：指的是那些直接或间接剥削其它国家的资本主义国家。
问：关于资本主义制度下战争的必然性，贵党持什么立场？
答：只要资本主义制度依然存在，以及我所提到的这些从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的制度内部自行流出的条件，战争，反复爆发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问：任何人的反对意见，包括社会主义工人党对战争的反对意见，能避免资本主义制度下的战争吗？
答：不能。我党向来表示，不废除孕育战争的资本主义制度就不可能防止战争。战争有可能推迟一段时间，但在该制度之下终究是无法避免战争的，帝国主义列强之间的冲突也仍然存在。
问：那么贵党真的认为战争是因国际经济冲突、而非有些人的好或者坏所引发的吗？
答：对。这并不排除这个国家或另那个国家的统治集团发起偶然攻击的可能性；但战争从根本上还是由所有资本主义列强向其它地区扩张的努力所引发的。他们实现这一目的的唯一方法就是从其它列强手上抢过来，因为整个世界已被一小撮帝国主义列强瓜分了。就是它们无视民意而发动战争。
我们并不坚称任何当前处于战争中的帝国主义列强的统治集团真正想要战争。我们多次表示，他们乐意避免它；但他们无法避免它和维护其所在国家的资本主义制度。
问：贵党对一场被其认定为帝国主义战争的战争持什么态度？
答：我党坚决反对帝国主义战争。
问：反对帝国主义战争的意义是什么？
答：我们的意思是，我们不对任何帝国主义战争提供任何支持。我们不投赞成票；我们不投票给任何促进它的人，我们既不说也不写。我们就是反对它。
问：社会主义工人党如何反对美国参战的想法？
答：当其它任何政党在外交政策方面促进这一想法时，我们就起而反对。我们写在报纸上，我们演讲，我们在任何可以接近的组织里尝试制造接受反战决议的情绪。如果我们有国会议员，他们将在国会，在参议院进行演说反对它。一般我们进行公共政治煽动反对美国参战，而无论执行委员会还是国会通过的所有措施，在我们看来都在积极参与这场战争。
问：你所说的“积极”是什么意思？
答：例如，所有这些已采取的使美国卷入战争的措施，其实没有发一个正式的声明。
问：涉及修改宪法以赋予人民宣战权，贵党的立场是什么？
答：一段时间现在我们支持引入国会的提案，我想通过拉德洛议员，因拉德洛修正案而广为人知，为了一份要求以全民公决的形式决定是否宣战的宪法修正案。我党支持该提议，并不时进行有力鼓动赞成这样一份要求在宣战前举行全民公决投票的修正案。
问：这仍是贵党的立场吗，坎农先生？
答：是的，在我们报纸的社论报头，它被纳入实际日常政策的要点之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它出现在社论版作为我们目前的原则之一，并每隔一段时间出现在报纸的社论或文章上，以试图恢复对这个想法的兴趣。
问：如果美国加入欧洲的冲突，贵党将采取什么形式反对战争？
答：我们将坚持我们的立场。
问：那是什么？
答：那就是，即便在宣战之后，我们也不会成为战争的支持者。我们将继续做一个在战争问题上的反对党，和其它问题一样。
问：你们不会支持战争？
答：那就是我的意思，我们在政治意义上不会支持战争。
法院：我可以问你发出的最后一份声明有何意义吗？
戈尔德曼：可以。
问：既然你说“不支持战争”，那么贵党在战时究竟要做什么事情来表明其不支持战争？
答：我们只要还能行使自己的权利，就会说战争是一个错误的政策，应该改变，同样的感觉从我们的角度来看，其它在战时各方可能反对政府的外交政策，正如劳合·乔治在公共场合发表演说反对布尔战争。后来成为英国首相的拉姆齐·麦克唐纳，反对1914～1918年世界大战期间英国的战争政策。我们有自己的观点，从不同的角度来看这两个我刚刚提到的政治人物，只要我们还能行使自己的权利，就要继续编写并代表一个不同的美国外交政策。
问：贵党将采取实际步骤表明反对战争或不支持战争吗？
答：在何种意义上的实际步骤？
问：贵党将试图做出破坏战争的行动吗？
答：不。我党明确声明反对破坏。我们反对破坏。
问：你所说的“破坏”指的是什么？
答：也就是说，阻塞参战的工业、交通或军事力量。我党从未在任何时候采取阻碍或破坏军队战争的立场。
问：你能解释一下吗？
答：能，我们只要还是少数派，就别无选择，只能接受决定。决定了，被多数人接受，去战争。我们的同志必须遵守。他们只要还有资格获得草案，就必须接受，随着他们剩下的一代，并且去执行强加给他们的义务，直到他们说服绝大多数人接受不同的政策。
问：所以，你在战争期间基本上会做出与此前相同的反战行动吗？
答：一个政治反对派。这就是我们说的。
问：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贵党有没有建议其成员或任何同情者亦或任何接触的工人，不服从美国武装部队或海军？
答：没有。
问：你能解释原因吗？
答：我才说过根本原因。一个严肃的政党要是致力于一个社会的社会转型，那只有通过大量的说服和支持群众集会才有可能，而非少数人试图阻挠多数人决策的实施。通过破坏和不服从，破坏纪律等等，一个党绝对会败坏自身并摧毁令人信服的的可能，并一事无成。
问：你会陈述贵党不会支持美国现任政府发动战争的原因吗？
答：一般来说，我们不会对统治这个国家的资本主义集团抱有任何信心。我们不会对其进行丝毫支持，因为我们不认为他们能解决那些为了拯救风雨飘摇的文明必须解决的基本社会问题。
我们认为更高效的从资本主义现行制度向社会主义的必要的社会过渡只有工人的领导能带来。工人们必须独立于资产阶级政党之外把自己组织起来。他们必须组织自己的一个伟大的党，发展一个工人阶级自己的独立政党，并反对资本主义政党的政策，无论它们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亦或其它党。
问：你认为美国现任政府发动战争的是什么战争？
答：我认为是资本主义战争。
问：为什么？
答：因为当今的美国是资本主义国家。它不同于别国的只是比别国更大。我们不相信资本主义政策。我们不想增加任何殖民地。我们不希望为美国资本获利而流血。
问：贵党声称反对希特勒的战争是反法西斯战争的民主，那它的立场是什么？
答：我们说这是一个诡计，美帝国主义与德帝国主义之间的冲突是为了全球的统治。这是千真万确的，希特勒想要主宰世界，但我们同样这么认为，统治集团的美国资本家有相同的想法，我们也不赞成他们。
我们不认为六十个家族拥有一些神圣的民主原则来让美国发动这场战争。我们认为他们是民主在国内的最大敌人。我们认为他们只会用一场战争的机会来消除所有公民在家里的自由，得到他们所能得到的法西斯主义的最好模仿。
问：涉及美国的任何帝国主义或资本主义的敌人，如德国或意大利，贵党的立场是什么？
答：我们不是德粉。我们对美国的帝国主义敌人的任何成功都毫无兴趣。
问：在美国与德国、意大利或日本冲突的情况下，美国在反对其帝国主义敌人的过程中胜利或者失败，贵党的立场是什么？
答：我们当然不乐见日本、德国或任何其他帝国主义力量战胜美国。
问：贵党真的同等反对希特勒和资本主义的美国吗？
答：那都无可厚非。我们认为希特勒和希特勒主义人类的最大敌人。我们要把它从地球表面除去。我们不支持由美国军队宣战的原因是因为我们不相信美国资本家能打败希特勒和法西斯主义。我们认为希特勒主义只能由一种方式才能摧毁，那就是由工人领导的战争。
问：贵党建议用什么方法战胜希特勒？
答：如果工人建立了我所谈到的政府，如果政府的工人形式掌权了，我们将提出两件事：
一，我们向德国人民发表一个宣言，庄严承诺我们不会把另一份《凡尔赛和约》强加给他们；我们不会弄残德国人民，或拿走他们的运输设施，或拿走他们的奶牛，就像可怕的《凡尔赛和约》那样，在他们母亲乳房里嗷嗷待哺的德国婴儿，这种让德国人民满腔怒火和对复仇的需求，使得一个像希特勒那样的怪兽以向可怕的《凡尔赛和约》复仇为口号将其集结起来。我们会对他们说：
“我们向你们保证，不会把这些东西强加给德国人。相反，我们建议你们在公平的社会主义基础上重建一个德国人民以他们所有的认识能力和天才以及劳动同样能够参与的世界。”这将是我党的第一建议。
其次，我们也对他们说，“另一方面，我们要建立世界上最大的陆海空军，听你们差遣，来在你们在国内反对他的时候帮助你们粉碎希特勒的武力。”
我认为这是从本质上讲我党的规划，就希特勒而言，美国工农的政府将改善，我们相信那是摧毁希特勒主义的唯一途径。只有当大国在另一边能成功说服德国人民起来反对希特勒，因为我们不能忘记——
施魏因豪特：你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坎农先生。
问：社会主义工人党必须服从多数人，直到美国的工农建立自己的政府并用自己的方法来战胜希特勒，对吧？
答：这是我们所能做的。这是我们打算做的。
问：贵党的立场是，不会有妨碍政府为了有效贯彻战争而采取的方法和手段？
答：不以军事的或者少数派革命的方式妨碍；恰恰相反，我党宣布积极反对任何这样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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