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左翼文化 -> 〔德〕恩斯特·布洛赫《希望的原理》(第1卷)(1959)

26.美丽的假面具,三K党,五光十色的杂志



  是的,我拥有妈妈的美貌,
  但我也拥有爸爸的金钱。

——爵士音乐


  旨在改变自身的嗜好强烈地引诱当事人。于是,人不仅仅是穿上新的衣服,而是在其中面目全非了。对此,手段不是衣服,而是伪装。然而,这种伪装愿望完全不是日常的面具产生的。假面具(Maske)首先是具有威尼斯特征的面具(Larve)[1],它藏匿甚至否定迄今生活中显现的自我。于是,家庭主妇、商人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们自身的色彩斑斓的图像。
  在众多情形下,刻意伪装起来的人一事无成,但是,这种人偶尔也尝到微小成就感。对于市民来说,假面具不仅使他看上去像过节一样英俊潇洒,而且允许他想入非非,自由自在地采取行动。是的,如果他伪装成罪犯、刽子手或帕夏[2]的话,这个假面具就非常得体,往往比他身上的日常衣服,即被迫穿上去的裙子更为合适。因此,他抛出了关于自己的梦以及一个色彩鲜艳的或大亨的梦。如果不受阻碍,一个人就会意识到,在生活中伪装起来的人究竟能起到什么作用。因此,他绝不仅仅是伪装成刽子手、强奸杀人犯、王子等。一个出色伪装的人是去掉了伪装的人,所以,他看起来是一个深藏不露、城府很深的人。

曲折的道路


  在公开场合,很少有人像一只色彩斑斓的动物一样惹人注目。令人惊讶的是,这些人并不一定为了致富而犯下更多的罪过。所有的罪犯,即使他们是社会败类,他们也都出身于市民阶层,他们的愿望就是要过一种富裕阔绰的生活。在他们看来,像有钱人利用白昼一样,一个人可以通过犯罪即利用黑夜来一夜暴富。
  毫无疑问,对于穷人来说,也就是受到阻碍的剥削者来说,存在某种持续的刺激,即渴望走进罪犯渊薮,渴望投入战场和欺骗活动。相对而言,在小市民阶层中,拥有左轮手枪的渴望很少下降。尽管有众多的星期五连环杀人事件,但是,拥有枪支的愿望仍然停留在计划之中,因其后果要求良好的神经承受力。
  一则古老的格言说:“仅仅梦见别人所犯罪行的人是正直的人。”但是,即使在化装舞会之外,伪君子也致力于他所想望的那个人,即王子。是的,在重大罪犯那里,这个欺骗活动也往往披着职业服装:曲折的街道应该同时是彩色的、阴森可怕的。而且,罪犯本身不仅喜爱为小市民所笼罩的无政府主义的浪漫主义,也坚持无政府主义的浪漫主义。因此,那些无人照管的青少年就通过流氓团伙,引诱血腥图像。但是,事实上,也存在滑稽可笑的谋财害命、杀人越货,尤其是强奸杀人。在一种梦的游戏中,这些人首先怀着复仇心理扮演杀手,因此,增加了欺骗性。他们甚至写自供信来嘲弄警察。这种充当角色的欲望是很强烈的,尽管在这方面最终起作用的还有其他意图。我们可以通过证据说明这种渴望和意欲本身的作用。此外,这种渴望和意欲令人可怕且富有意义。1930年前后,在杜塞尔多夫发生了十九起强奸杀人案,犯人屈特恩给警察写了这样一封匪夷所思的信,其内容完全是一种令人发指的罪犯风格:血淋淋的嗜杀成性、恬不知耻的幸灾乐祸,甚至假仁假义的热情和卑鄙龌龊的及时享乐。这个强奸杀人犯擅长双重恐怖,他这样写道:“也许你们对我的行为感兴趣。因为我的起点位于另一个地区。下述一段话理应受到你们特别的注意。事情始于朗根费尔德(位于科隆北部)。如果这件事办妥,我也就万事大吉了。那里生活着一个女孩,无论在道德上还是在思维上,她都不能与一个孩子相比。这个女孩不会属于我,这一事实逼迫我做一切可怕的事情。即使我付出生命,她也必须死。我想把她毒死,但是,她那纯洁无瑕的身体战胜了毒药。现在我把握了更好的时机,傍晚,我的那个女孩肯定从希尔登回家。路标随信附上。她就是我的下一个牺牲者。”后来,从苏拉菲亚[3]卫生间寄出的信就以下述拙劣的诗句结束,但其内容完全确实:

  在帕彭德勒山脚下
  杂草丛生,一片荒凉
  在打X号的地方
  1.5米深处埋有一具尸体。

  这封信放在镶有黑边的黑色信封里。不难看出,从这种矫揉造作的杀人行为中,作案者体验到一种巨大的自我享乐。纳粹参与者都一致表示,他们后来十分有趣地接受了强盗杀人犯、道德强奸杀人犯。恰恰以这种特别的方式,曲折的道路配备了极端残暴的愿望图像,其中还包括终极刑场,由于其难以想象的残暴,基督教市民不得不饱受数百年之久的不幸:不是被处以车磔之刑、四马分肢,就是被活活烧死。

借助于惊恐的成功[4]


  不难猜测,在实际生活中,诸如此类的可怕图像同样渴望戴上假面具。不仅在化装舞会上,而且在白天,自吹自擂的人都想戴上假面具和风帽。不仅仅在旧式的私人罪犯那里,假面具从化装舞会中涌现出来,而是在法西斯那里,从政治现实中一本正经地涌现出来。在白天,假面具也公开地挥舞这种来自黑夜的长剑,当然这里隐藏着不可告人的政治意图。“狼牙”、“火车车厢的惊愕”等假面具是供一同旅行的经商旅行者取乐的,但是,这些狂欢节的面具俨然变成了警察的标志。在欢乐协会化装舞会上,某一阿爸扮演了被私刑拷打的法官,而他却被人们一致宣布为当晚最成功的法官。现在类似的角色在大街上频频上演,但是,名副其实、无可指摘。
  在火车上,一个犹太人穿着短裤,脖子上挂着一块诙谐的牌子,身边那个犹太宝贝留着一头短发,人们朝着他们嗤之以鼻、同声大笑,直到响起另一阵哄堂大笑。心理退行突然爆发了,阿帕琛[5]、死者头颅、穿火红长睡衣的男子等使大街小巷一下子热闹起来,而警察则把这一切弄得加倍地不安全。在狂欢节上,暴露无遗的小市民的所有愿望旋即变成放火、杀人愿望,这种愿望与政治谋杀、三K党、蒙面男子的愿望何其相似,与把世界逼入真正野蛮的错误暴动何其相似。法西斯主义的江湖骗子拿起狼人假面具,它沉迷于半疯狂的名字,沉迷于恐怖小说的舞台背景。进言之,这种舞台背景逐渐变成通俗小说,但是,也逐渐变成市侩精神分裂症的有效利用、有利构筑。
  因此,苏拉菲亚乃是紧急关头的产物,它同样出现在美国的西部。在此,三K党这一反动的地下运动在美国南北战争之后开始占上风,然后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重新起主导作用。这帮暴徒穿着带风帽的、印有黑底白色标志的化装舞衣,他们手持火炬,看上去幽灵般阴森可怖。标志形态形形色色,其中有长弯猎刀,有球体、半月、十字架、蛇、星星、青蛙、车轮、心脏、剪子、鸟、牛群等。这个暴力团体自命为“看不见的帝国”(Invisible Empire)。这个帝国的顶端是“皇帝的魔术师”,然后是“巨龙”、“巨人”、“独眼巨人”等等。此外,还有“团体与狼”、“团体与雕”,这些团体的名称与化装舞衣的形象是一致的。但是,在山上集会时,这个团体点燃一把十字架火炬。通过这种假面具,极端的异类愿望野蛮地丰富多彩了,借助于此,从禁忌中制造了嗜血成性的巴比特。[6]如美国的诸杂志想象的一样,这个团体效仿印第安人故事和图腾信仰,甚至效仿中世纪的王家法庭,完全沉浸在黑暗中世纪的迷信、野蛮和狂暴之中。因此,这个团体的假面具乃是法西斯主义的第一套制服,而且,他们的口号首先是用自身的愿望染成右派“革命”,即私刑“革命”。在这方面,1868年4月,阿肯色州暴力团体提出的下述口号富于启发意义,也许这个口号标志着第一次出现的私刑运动的开端:

K K K

特殊命令第2号

  兄弟的灵魂;殉教者的影子;来自血腥原野的幻影;布鲁图斯的追随者!!!
  集合,集合,集合。——当影子集合在一起,月色朦胧、星光摇曳时,飞向会馆,用暴君之血洗你的手吧;凝视那宣告有罪的叛徒的名单。时间已到。鲜血必须涌流,真理必将得到拯救:

  在黑暗中行进
  埋葬在水中
  不要作声
  不要听信谣言,
  高超而果敢地斗争
  复仇!复仇!复仇!

  这话听起来不啻强奸杀人犯屈特恩援引的罪犯语言,然而,披上了貌似革命的盛装。据说,在现实的原始人中,戴假面具的人借助于自身的蒙面可以深入到面具所表现的那个存在之中。例如,戴狮子面具的野蛮人成为狮神本身,他相信能够作为狮神而行动。当跳舞的伊斯兰托缽僧围绕自身的轴心旋转时,他把自己视为围绕太阳旋转的天体,以此他在想象中把太阳的力量拖到自己身上。
  文明化的野蛮也使用假面具,但是,其目的有所不同,诸如法西斯主义一类的食人者之所以戴假面具,绝不仅仅是为了他们的理想而参与杀人,而是为了激起惊骇,在惊恐中麻痹人们。当大资本呼唤假面具时,当真的“月光苍白,星星颤抖”时,当“水晶之夜”[7]来到大街时,假面具就牢牢地铸在人们的脸上了。

成功的书,甜蜜的故事


  但是,这种改变自身的愿望也可以在令人愉快的领域里漫游。因为在一切犯罪图像的背后都隐藏着小市民的甜蜜愿望,而野蛮的巴比特首先逃入这种愿望里。在描写成功的书中,即在散文和诗歌中可以发现这种愿望,在描写甜蜜舒适的感觉和情节的故事中,一句话,在杂志故事中可以发现这种愿望。所谓“成功的书”(Erfolgsbücher)是这样一本书,它允诺了历经千辛万苦通向恰当的幸福之路。这种书业已是能够装门面的书,就像用一只手套就能熟练摆弄牛排的那个法国厨师一样。这些书附有生存斗争的建议者,每当美丽的女王或幸运儿遇到阻碍时,他就赋予殷切的希望。
  插图教人良好的规矩,有助于所做的事情的解释,最终,在巨大的舞台造型中,表明了男职员所追求的目标:这个职员坐在上司家的餐桌旁,而他身旁坐的是多半被征服的那个上司的女儿。一夫一妻制以这种嫁入方式得到改编,于是,成功之书徐徐落下帷幕。在北美,这类故事广泛流传。“如何赢得朋友并影响人们”,这恰恰属于工作。在一则“可想望的生活大众指南”按语中,这样写道:“怎样度过您的生活;您健康的秘密;爱情与婚姻;怎样赚钱;魅力之道;如何敏锐您的记忆;未婚,但是——;爱没有年龄界限;如何谈论书、戏剧、音乐等等。”简而言之,在此展现的是漂浮在小市民愿望之海的一座真正的灯塔,而且,这座灯塔导向十全十美的巴比特,即导向有信誉的巴比特愿望目标。
  迄今,我们考察了小市民合理的成功过程及其胜利的代价。但是,至少小市民也具有令人惊讶的、非理性的愿望。这种愿望唤醒人之中的“秘密力量”,并确认这一事实:“今天在许多先生那里,对职业生活的强烈要求正导致提前剥夺他们的最佳力量。”秘密力量造成某种富于磁性的力量。在与异性交往时,这种力量使当事者消除羞怯,使他成为擅长交际的人。甚至男人也乐意把他的生命航船之舵拱手交给女士。
  成功的书甚至涉及关于性知识的各种建议,但是,这种建议并不是为了单纯追求性欲补偿的男女,也不是为了单纯“偷看下流场面的人”(Voyeurs)。范·德·维尔德[8]所著《完整的婚姻》达到了市侩世界观的顶峰,这是一部可尊敬的下流书,也是间接地通向性欲的迂腐路标。对于一般读者而言,这部书早已成了关于“爱的艺术”(ars amandi)的书,然而,对于葡萄酒商贩而言,这是一部内部出版物,成了掺有威士忌的母乳。与此同时,出现了某种代用品,用以代替从前聪明的、告诫的忏悔神父。但是,爱消失了,保险公司留下了。因此,每一部成功的书都致力于保险公司,或者献身于通向保险公司的那种商业本能。换言之,经济拮据的羔羊的“富有的结算”(well-to-do-Bilanz)这一重要的美国生活方式剩下了,但是,十全十美的男女同房这一梦的小说却沉没了。
  最后是一则保险广告,看上去十万火急,将发生错过最后一次机会的危险:由树林和湖水环抱的高贵而隐居的家,在栅栏前站着一个亲切友好的信差,他正带给培植蔷薇的家长和打瞌睡的夫人保险金。生活的向导许诺这一切,并把散文内容转变为诗的内容,即转变为粉红色的生活内容,这是执笔成功之作的那个大众作者在实际生活中根本无法体验的生活内容。
  到头来,一切描写过高追求的书都令人失望,因此,读者并非无所用心地读这些书。杂志故事向读者提供古老而新鲜的故事,从中读者重新体验到上升路线中伪装了的履历:除了金钱和荣光,一纸空文。而且,借以晋升的诀窍一模一样,那就是一如厄普顿·辛克莱[9]曾经所言,“不可能的偶然诀窍”。
  一个女仆与卓有成就的金矿挖掘者或一个具有一颗金子般纯真心肠的男人结婚,婚后不久,这个男人时来运转,发现了一座价值连城的石油矿。贫寒的女速记打字员为了购买丝袜省吃俭用,但是,她遇见一个年轻的职员,开始爱上了他。他有机会与她做一次简朴的郊游,这使他忽然发现他的情人的高贵本质,但是,他最终发现她本人就是他的领导,于是,喜出望外,把新娘领回家。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不是吗?又如,一个贫穷而英俊的小伙子奋不顾身地拦住了惊跑的烈马,他以这种惊心动魄的方式结识了富有的女继承人,于是,她就成了他的妻子。这种离奇的故事无异于位于垄断资本当中的自由娱乐的黄金床。
  借助于不可思议的偶然,这种纯粹的私人变革、杂志故事显示出,一个人如何飞黄腾达跻身于上流社会。在最富有的人的圈子里,这种故事居间调停篱笆外的目光,居间调停充满希望的目光,特别是居间调停美国数百万人当中蔓延开来的“头彩”这一劣质烧酒史诗。这一切都混合着以往德国庸人的情绪,而这种情绪源于“毛绒时代”(Plüschzeit)[10]的腐朽生活方式,并且历经数百年而不衰。“我知道百里香盛开的一家银行。”抑或,玛尔丽特[11]以这种方式写道:“于是,响起快乐的钟声,这钟声响彻冬天的壮丽原野,在年轻人的心中,这声音犹如幸福之声,为一生带来幸福和美。”抑或,一曲地道的浪漫主义之歌:“在农家多么舒适暖和!所有的房间都点起花花绿绿色彩遮掩的灯,比起往年,雪下得早,初雪纷飞,银装素裹,催逼黎明来临。所有炉子中,烧得通红的结实的劈柴都欢快地噼啪作响,外面,大前庭里的一座巨大的瓷砖壁炉散发出暖暖的热流。”抑或,浪漫主义、魔力般地描写庸人对贵族高原地区的敬畏,尽管同样用坚实的散文格调加以美化:“这座古老的城堡,从外面看,一片阴沉,沉默无语,但里面却生气盎然,妩媚迷人——墙上低垂着奢华的锦缎,门帘用厚重的织物制成。这城堡将给我们上演一场多么陌生而充满幻想的戏剧!每扇门都潜伏着隐秘的诡计,但是沿着昏暗的走廊,爱连接情人间温柔的纽带。”
  就以这种贵族故事,杂志故事带给人们最震撼人心的体验,并以这种资本主义图像带给人们最惊人的信仰奇迹。杂志故事善于用上流社会的深度和平来感染小市民,挖空心思地教导他们大力传播并完整无损地保持这种和平。关于成功之梦的所有故事总是热烈地拥抱幸福的结局,显示出资本主义的贵族特征。不存在其他的结局,也不可能存在其他的结局。借助于此,杂志故事把上流社会的寄生虫生活描写成一种崇高的秩序:财富乃是恩宠。
  可怜的魔鬼[12]并不造反,他独自飞向城堡里的女继承人。杂志故事就这样称心如意、不可思议,然而,它这样我行我素,不受任何竞赛规则的干扰,这已经截然有别于能动的因而憎恶贵族庸人那种幸福主题的通俗小说。总之,在如梦如幻的镜像中,即在描写了美梦成真的通俗小说中,除了不可思议的偶然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一通俗小说梦想把美好的祝福带向幸福之巅,然而,只是凭借全部大西洋的魔术,无谓地增加堂吉诃德的廉价的、无意义的希望而已。




[1] “Larve”一词有可能来自拉丁语“面具”或者“鬼魂”。“Larve”也称之为volto面具,主要是白色,具有威尼斯特征,通常与三角帽和斗篷搭配。——译者

[2] 帕夏(Pascha),史称土耳其、埃及等国的高级军官和官吏,后泛指轻视妇女,喜欢让妇女伺候的人。——译者

[3] 苏拉菲亚(Schlaraffe),源自中古高地德语“Slur-Affe”,意为“无忧无虑的享乐家”——译者

[4] 在本节中,布洛赫阐明了小市民意识是怎样被纳粹利用的。——译者

[5] 阿帕琛(Apachen),巴黎、布鲁塞尔等地的流氓或暴徒。——译者

[6] 美国作家刘易斯(Sinclair Lewis,1885—1951)小说《巴比特》中的主人公。作者通过巴比特这一形象,把唯唯诺诺、沾沾自喜的美国人的特性描写得淋漓尽致。“巴比特”这个名字从此成为鼠目寸光、惟利是图的庸俗市侩的同义词。——译者

[7] “水晶之夜”(Kristallnacht),又译作“碎玻璃之夜”,1938年11月9—10日,纳粹大规模地袭击以柏林为中心的犹太人店铺,所谓“水晶之夜”一词即源于纳粹对犹太人店铺玻璃的疯狂破坏。——译者

[8] 范·德·维尔德(Theodor Hendrik van de Velde,1873—1937),荷兰妇科医生,所著《完整的婚姻》首先在荷兰与德国走红,接着很快被翻译成世界各国文字。——译者

[9] 厄普顿·辛克莱(Upton Sinclair,1878—1968),美国小说家、评论家,主要作品有描写科罗拉多州煤矿工人罢工事件的《煤炭大王》(1917),抨击垄断资本家的《石油》(1927),揭露政治腐败和警察暴行的《波士顿》(1928),反映芝加哥劳工情况的《屠场》(1966)等。——译者

[10] 德国表现主义剧作家卡尔·施特恩海姆(Carl Sternheim,1878—1942)把他出生的1878年称作“毛绒时代”,借以讽刺俾斯麦时代德国的腐朽生活方式,后来,“毛绒沙发”、“毛绒衣服”、“毛绒床”等为标志的“毛绒时代”成为虚荣和浮华的同义词。——译者

[11] 玛尔丽特(Eugéne Marlitt,1825—1887),最初是歌剧歌手,自1863年起,因听觉障碍转而从事写作,她的大众小说大都以大自然和伤感爱情为主题。——译者

[12] 此处,指不甘落后,一心向上爬的小市民。——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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