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三十六卷
致弗里德里希·阿道夫·左尔格
亲爱的左尔格:
整个秋天和冬天我一直患着慢性病,实际上并不严重,却十分令人讨厌,此后我又不得不卧床静养两个月。在这一切之后,我终于好了,能够真正做工作和偿还自己的信债了。但愿你和你的妻子也逐渐地好起来,摆脱你们的严重得多的疾病的后果,那时一切又会渐渐走上自己的轨道。
因为我还不能完全随便走动,只能在最近的地方散散步,而我又没有人可差遣,所以你的委托我办得多少有些走样。准备好给你的一本第三版《资本论》[注:第一卷德文第三版。——编者注],以及杰维尔的《资本论》简述一书,是分两包按印刷品寄给你的,照片我也将用同样方法寄去,因为现在我学会包扎它们了。其他两本《资本论》,你大概在美国容易弄到。
《今日》杂志我给你订了一年,你可能会按时收到。所有这些人有许多良好的心愿,但是却很缺乏知识。对《今日》来说,这还凑合过得去,但是现在民主联盟[67]出版了周报《正义报》,它的特色是:由于经常重复同一些问题而异常枯燥无味,并且根本不能很好阐明哪怕是一个迫切问题。现寄几号给你,但是订它不值得。对民主联盟根本不应寄予特别信任,那里面有种种可疑分子。海德门硬要充当徒有虚名的(in partibus infidelium)[注:直译是:“在异教国家中”。天主教主教被任命为非基督教国家的纯粹有名无实的主教时,在其头衔上添有这种字样。——编者注]党的领袖,是一个不择手段的野心家,几年以前他还作为保守党的议会候选人而落选,而且他对待马克思很卑鄙。[68]我委婉地推说没有时间,置身在这整个民主联盟之外,而比较接近《今日》,特别是巴克斯;他是一个很可爱的小伙子,但是他现在啃康德是完全不恰当的。如果你根本不反对的话,我就在《今日》上用英文发表马克思写给你的那封关于亨·乔治的信[15],这样你们就可以在那里利用它了。
我未必有时间去同斯蒂贝林进行争论。[138]对这样一些渺小的宠儿,可以听其自便。美国的宗派主义反正还要存在许多年,对此是无法阻止的。了不起的莫斯特到头来可能落得象卡·海因岑第二那样的结局。《人民报周刊》我收到了,但那上边有趣的东西很少。
倍倍尔、李卜克内西或其他人去美国的事情如何,我不知道。对他们的询问,我已谈了自己的看法,我认为每隔三年都为选举而从美国索取款子,是不完全合适的。德国的情况很好。我们的小伙子们干得漂亮极了。反社会党人法[23]到处把他们卷入同警察的地方斗争。在这种斗争中,需要机智灵活,使警察丢脸,而我们在这种斗争中多半都胜利了。这种斗争是最好的宣传手段。一切资产阶级报纸都因我们的人取得巨大的成就而常常哀叹不已,他们对新的选举[139]都感到害怕。两个星期以前,我的侄子从巴门来看我。他是一个自由保守党人,我对他说:“现在我们在德国已经处于这样的地位,我们简直可以坐享其成,而迫使我们的敌人为我们工作。不管你们废除反社会党人非常法,或者把它延期,不管你们把它修改得更残酷些或者稍微温和些,——反正都一样。无论你们做什么,总是对我们有利。”他答道:“是啊,一切情况都对你们非常有利。”我说:“当然罗,要是四十年前我们没有正确地判断情况,没有根据这个正确的判断来进行自己的活动的话,那么情况就不会对我们有利了。”侄子什么也没有回答。
从拉法格、盖得和多尔莫瓦重新获得自由[5]以来,法国的情况也好起来了。他们很积极,常常到外地去,所幸的是,他们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那边;他们在兰斯和圣比埃尔-雷-加来办了报纸[注:《工人保卫》和《劳动者》。——编者注],过一个月就要在鲁贝召开代表大会[140]。此外,每个星期日他们都在巴黎讲演,听众很多;拉法格讲唯物主义历史观,杰维尔讲《资本论》[131]。我会写信给他们,要他们把所有正在发表的讲稿寄给你。他们眼下在巴黎没有办日报,这是件幸事,办报的时机还没有到来。《哲学的贫困》正在巴黎出新版本[120],在苏黎世也在出德文版,而在日内瓦出俄文版。我的《发展》,好象我一本也没有给你寄过,这是因为我本人总是只收到一两本(真浑!)。现在这部著作已经出了第三版,此外,还出了法文、意大利文、俄文和波兰文的版本。艾威林要把它译成英文。他也是一个可爱的青年人,但他揽事过多,目前把许多时间花在同他过去的朋友布莱德洛的斗争上;布莱德洛这个家伙由于这里的社会主义运动而失去立脚的根基,与此同时也在失去生活资料,所以他不得不维护自己,然而,对这个心胸狭隘和蛮横无礼的家伙说来,这并不是容易的。
杜西一般生活得不错,她几乎每个星期日都来这里。你大概知道,琳蘅在管我的家务。再过两个星期,我终于能认真地着手搞《资本论》第二卷[2]了,这是一项庞大的工作,但是我乐于做它。
请读一读摩尔根(路易斯·亨·)的《古代社会》,是1877年在美国出版的。他巧妙地展示出原始社会和原始社会共产主义的情景。他独立地重新发现了马克思的历史理论,并且在自己著作的末尾对现时代作出了共产主义的结论。
向阿道夫[注:左尔格的儿子。——编者注]衷心问好。
你的 弗·恩·
注释:
[2]照马克思的计划,《资本论》第二卷包括两册。后来,恩格斯决定把马克思这两册的手稿分为《资本论》第二卷和第三卷出版(见本卷第132、134页)。恩格斯在他写的这两卷的序言中对马克思的手稿做了详细的介绍。——第3、5、6、8、15、18、20、28、31、35、42、46、48、57、63、64、71、96、101、127、132页。
[5]1883年4月底,保·拉法格、茹·盖得和让·多尔莫瓦因1882年秋在外地(蒙吕松等地)发表演讲而被送交木兰市陪审法庭审判,罪名是搞阴谋活动和煽动内战。法庭判处每人六个月监禁和罚款。从1883年5月21日起,盖得和拉法格被监禁在巴黎圣珀拉惹监狱。——第5、30、32、45、50、52、65、67、69、70、126页。
[15]左尔格在1883年3月19日写信给恩格斯说,由于亨利·乔治在美国的宣传危害了工人运动,那就应当公布马克思1881年6月20日给左尔格的信(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35卷第190—194页);这封信对1880年在纽约出版的亨利·乔治《进步和贫困》(《Progress and Poverty》)一书进行了评论。——第15、125、657、680页。
[23]反社会党人非常法 是俾斯麦政府在帝国国会多数的支持下于1878年10月21日通过的,其目的在于反对社会主义运动和工人运动。这个法令将德国社会民主党置于非法地位;党的一切组织、群众性的工人组织、社会主义的和工人的报刊都被查禁,社会主义书刊被没收,社会民主党人遭到镇压。该法令的有效期每两三年延长一次。但是,社会民主党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积极帮助下战胜了自己队伍中的机会主义分子和极“左”分子,得以在非常法有效期间正确地把地下工作同利用合法机会结合起来,大大加强和扩大了自己在群众中的影响。在声势浩大的工人运动的压力下,非常法于1890年10月1日被废除。恩格斯对这一法令的评论,见《俾斯麦和德国工人党》一文(《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9卷第308—310页)。——第20、23、28、35、55、102、105、109、125、137、142、144、152、157、160、178、203、215、230、234、238、249、261、289、292、297、309、315、321、325、328、329、332、341、471、493、560、609、639、650、656页。
[67]民主联盟 是1881年6月8日在亨·迈·海德门领导下集立的半资产阶级、半无产阶级性质的大不列颠的各种激进派团体的联合组织。1884年8月民主联盟改组为社会民主联盟(见注229)。
[68]1881年海德门出版了一本小册子《大家的英国》(《Englang for All》)。照作者的意思,这本小册子是用来说明刚刚在他领导下建立的民主联盟的纲领的。海德门在这本小册子的两章里,讲述了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的一些章节,在许多地方歪曲了这些章节,并且既没有提到作者,也没有提到这一著作的本身。马克思在1881年7月2日给海德门的信中(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35卷第194—196页),强烈反对海德门用科学共产主义原理来论证民主联盟的资产阶级民主任务这种弄虚作假的做法,并且同他断绝了任何关系。——第59、125页。
[120]指马克思的女儿劳拉·拉法格当时正在准备出版的马克思的著作《哲学的贫困》法文第二版。但是这一版的准备工作拖延了,只是到恩格斯逝世以后,在1896年才在巴黎出版。——第106、110、114、121、126、136页。
[131]指专门阐述马克思的共产主义理论的讲座。这个讲座是由法国工人党(见注115)社会主义图书馆所属的一个小组举办的,自1884年1月23日起每个星期日由拉法格和杰维尔宣讲,并将讲稿在报上发表。
恩格斯所说的“善良的上帝”,指的是拉法格在第一讲《历史上的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中对唯心主义世界观进行的驳斥。
下面提到的李比希的引文,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3卷第267—268页。——第117、126、146、156页。
[138]左尔格在1884年2月10日写信给恩格斯说,乔·斯蒂贝林准备发表一部反对马克思主义历史观的著作。——第125页。
[139]指1884年10月28日举行的德意志帝国国会选举。——第125、163、165、201、207页。
[140]1884年3月29日—4月7日在鲁贝城召开了法国工人党代表大会(见注115)。鲁贝代表大会一致赞同1880年通过的纲领。民主联盟(见注67)的代表厄·贝·巴克斯和哈·奎尔奇出席了大会。会上宣读了德国社会民主党的贺词,其中谈到各国工人要团结一致。在代表大会通过的对这篇贺词的答词中对德国代表团未能出席大会表示遗憾,并指出政府玩弄任何手法都不能够破坏法德两国无产阶级的团结。——第126、130、134、137、14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