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开始和结束

　　被选为彼得格勒苏维埃主席的列夫·托洛茨基于1917年9月释放出狱后，在10月30日同约翰·里德谈话时指出：“军队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的。临时政府已经完全没有力量了。资产阶级在控制着……但它的力量不够。军队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的。”①

①参看约翰·里德《震撼世界的十天》人民出版社版第67页。——译者注

　　托洛茨基关于军队说的这些话只有一部分是正确的：军队不是同那个宣布“把战争进行到底”的临时政府站在一起，很多士兵是“同托洛茨基站在一起”，但是大多数军队、居民和知识分子却不支持布尔什维克。

　　从那时以来的几十年中有很多证据可以证明，公民们之所以往往站在共产党人一边，并不是由于他们的思想信仰，也不是由于他们懂得马克思列宁主义，而是由于他们反对现状或者是反对政府。印度、印度尼西亚及其他一些亚洲国家的几百万不识字的农民，甚至连意大利和法国的几百万识字的工人，他们投票拥护共产党，是由于他们对现政府存在着不满和恐惧，而不是由于他们在思想上信仰共产主义。如果布尔什维克执政的话，他们中的某些人是会非常害怕的。同样，在1917年的俄国，大批的士兵、工人、农民和知识分子之所以支持列宁和托洛茨基，为的是发泄他们对战争的愤怒，对那些要把战争继续进行下去的人的愤怒。但是在立宪会议的全俄民主选举中，投布尔什维克的票的只是少数人。

　　这次选举是俄国历史上惟一的一次人民意志的自由表示，它是在1917年11月25—27日，即在苏维埃的政权下，在戏弄命运的情况下进行的。普遍举行选举以及布尔什维克在选举中最后遭到失败这一事实，说明在俄国存在着自由主义，但是苏维埃制度很快就摆脱了它。这次选举尤其引入注目的是，它从某一点上来说是惟一的一次舆论调查。这次调查正是在俄国从民主向专政过渡的时刻进行的。

　　从列宁回到彼得格勒的那一分钟起一直到11月这个期间，他和他的党不断地强调召开立宪会议来制定共和国宪法和选举永久性政府的必要性。选举在社会上受到了高度的重视，它反映了人民的感情。为了在选举中获胜，布尔什维克做了一切努力。10月21日，布尔什维克的日报《工人之路报》（它代替了被禁止的《真理报》）号召选民们把“无产阶级的革命政党——眭一彻底的和坚韧不拔的革命党，把大多数布尔什维克”选进立宪会议。11月8日，即在夺取政权后的第二天，列宁公开地谈到了立宪会议，认为它是一个惟一有权决定国际问题的机关。

　　根据共产党人所公布的数字来看，在707个席位中，社会革命党人占410席，也就是说，占了明显的多数。布尔什维克占175席，孟什维克占16席，立宪民主党（或称人民自由党）占17席，各民族集团占86席。剩下的几个席位为几个小组织所占有。①

　　这样看来，有24.7％的选举人，或者说有将近四分之一的选举人在1917年11月布尔什维克已经统治了俄国时投了布尔什维克的票。②

①这些以及以后的一些统计材料和数字，如果不指明另外的来源，则都是摘自奥利弗·亨利·拉德基的权威性著作《1917年俄国立宪会议的选举》1950年麻省剑桥哈佛大学出版社版。
②在某些地区，选举是在年底或在1918年年初进行的。它们的选举结果也列进了统计表。

　　这表明，列宁和托洛茨基成立的政府，并非像人们常说的那样，只是建立在拥有25000名党员的党上面。虽然他们没有获得多数票，但他们享有很高的声望。与社会革命党所得的17490837张票相比，布尔什维克所得的9562358张票显然占俄国将近4000万选民中的很大一部分。怎样解释布尔什维克的力量呢？

　　奥利弗·亨利·拉德基写道：“大家一致认为，士兵已经绝对地控制了群众，他们对选举的结局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影响。”他引证了特维尔省的许多情况，例如“一个宣传鼓动人员能够消除居民对布尔什维克的恶感，并博得选民对本党的好感。”但是在这个省的另一个县，社会革命党人得了12000张票，而布尔什维克只得了1400张票。拉德基写道，这大概是由于“这个地方从前线归来的士兵大都主张投票拥护社会革命党人的名单”。

　　列宁在1917年10月10日致指挥赫尔辛福斯附近亲布尔什维克的武装力量的芬兰布尔什维克伊·捷·斯米尔加的信中写道：“无论水兵或者士兵，当然都有休假。应当把到农村作短期休假的人组成鼓动队，让他们有计划地走访各省，在农村进行一般的以及关于立宪会议的鼓动工作。”列宁称赞斯米尔加提出的建议，这就是分裂社会革命党，“实现同左派社会革命党人的联盟，只有这个联盟能使我们在俄国建立巩固的政权，在立宪会议中获得多数”。①

①《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32卷第260页。——译者注

　　社会革命党人自认为是社会主义者，是空想的社会主义者，他们相信俄国能够从资本主义不太发展的社会跳进农村公社这座地上的天堂。虽然列宁把他们的民粹主义的思想体系称之为“卑鄙龌龊的、散发臭味的、毫无生气的东西”，但他们在农民中却受到了极大的欢迎。例如，在库尔斯克这个农业省份，社会革命党人在选举中以7：1的优势战胜了布尔什维克。拉德基写道：“即使这样，列宁的党也居于第二位，得了10万张票，其中无产者投的票是很少的。”那么，这些票究竟是谁投的呢？“对这个问题可以作如下回答：后方卫戍部队的士兵和从前线归来的士兵到处都拼命地进行宣传鼓动来拥护布尔什维克……因此布尔什维主义便在那些工业很少的地区或者在根本没有工业的地区巩固下来了。”

　　拉德基对当时彼得格勒的报刊、莫斯科的报刊和地方上的报刊进行研究之后认为，对布尔什维主义进行最有效的宣传者，或者说在任何情况下处处都宣传布尔什维主义的人就是前线的士兵和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一个士兵对萨拉托夫一家报纸的记者说：“重要的只有一点，这就是结束这场万恶的战争，回家去。”

　　布尔什维克候选人的名字编为第7号名单。列宁的宣传鼓动者们走遍了草原的各个区域，他们向农妇们劝说道：“你们如果不投第7号名单的票，你们的丈夫回家后就打死你们。”

　　在像俄国这样一个大国里，遥远的距离，而尤其是不好的道路和不正常的铁路交通，都对政治事件产生着影响。例如在维亚济马，靠近铁路的地区都跟着布尔什维克走，而距离铁路较远的地区则跟着社会革命党人走，这完全是由于士兵们只是在各车站附近进行宣传活动，而没有深入到国内的腹部地区造成的。由于同样的原因，布尔什维克在彼得格勒附近的西线获得了653430张票，而社会革命党人在这里一共才获得了180582张票。但是在遥远的罗马尼亚战线，布尔什维克只得了167000张票，而在那里多数票（679471）则为社会革命党人所得。在更加遥远的高加索战线，社会革命党人所得的票数竟是布尔什维克所得票数的五倍。

　　在彼得格勒，参加投票的有942333个选民，这些票的分配情况是这样的：布尔什维克得424027张票，社会革命党人得152230张票，孟什维克得29167张票，立宪民主党人得246506张票。在莫斯科有764763个选民，布尔什维克所得票数为366148张，社会革命党人为62260张，孟什维克为21597张。立宪民主党人为263859张。这样看来，布尔什维克在两个首都都获得了对社会革命党人的巨大胜利。获得了很多票数的立宪民主党代表着中上等阶级；但是拥护它的人很快地在日益减少，这是因为他们之中有的侨居国外，有的被大批处死，有的则被布尔什维克的政策吓唬住了。

　　在各个地方，居民参加选举所占的百分比是很大的。拉德基写道：“整个说来，选举进行得很正常：没有打死一个人，挨打的人不算多，双方都有挨打的。”

　　俄国选举了自己的第一个代表制议会——立宪会议。在立宪会议召开前，苏维埃政府逮捕了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的许多代表。随后各级苏维埃使立宪民主党处于不受法律保护的地位，并取消了该党全体代表的当选证。有两个立宪民主党的代表——费·费·科科什金和安·伊·盛加略夫于1918年1月17日夜里被一批士兵和水兵打死在医院的病床上。

　　第二天，稀稀拉拉的代表们在彼得格勒的塔夫利达宫开会。

　　会议还没有来得及选出自己的主席，布尔什维克雅柯夫·斯维尔德洛夫就号召代表们赞同布尔什维克以前公布过的几个法令，然而这是徒然的。接着会议在244票对153票（这153票是投给著名的左派社会革命党人玛丽亚·斯皮里多诺娃的）的情况下，选举右派社会革命党人维克多·切尔诺夫为主席。他在自己的开幕词（在他致开幕词时，列宁派以及与之合作的左派社会革命党人从议席上不断发出喧嚷和叫喊）里宣布了政治纲领，根据这个纲领，布尔什维克应当把刚刚夺得的政权交给有自己的死敌——孟什维克和右派社会革命党人参加的联盟，并且应当听命于议会。立宪会议中的大多数代表都是布尔什维主义的敌人，因此，如果指望掌握共产党大权的人会如此轻易地把政权交给与自己为敌的议会，那就太愚蠢了。激烈的辩论一直拖到半夜过后很久。布尔什维克尼古拉·布哈林同孟什维克伊拉克利·策列铁里展开了出色的演说家的论战，最后谁也没有战胜谁。到了深夜，主席切尔诺夫最后宣读了关于土地国有化的法令。在这项法令交付表决之前，一个叫热列兹尼亚科夫的身上带着手枪的喀琅施塔得的水兵走到主席跟前，要求“腾出会场来”，因为“卫兵已经疲倦啦”。

　　从大厅里发出声音：——“我们不需要卫兵！”

　　切尔诺夫问：——“根据什么指示要我们腾出会场？谁的指示？”

　　原来是指挥波罗的海水兵的政治委员、布尔什维克德宾科命令闭会的。切尔诺夫不理会这个，他宣读了也是为会议赞同的第二个法令，这项法令要求代表们“向俄国的盟国建议着手共同确定民主和约的具体条件”。后来，立宪会议一直开到第二天早晨4点40分钟时（这时卫兵可能真的疲倦啦）才散会，散会前决定在当天下午5点钟再次开会。①但是武装的布尔什维克的巡逻队不准会议继续开下去。

①《立宪会议》（速记记录）（1918年1月5一6日）（按立宪会议主席的指示发表）1918年彼得格勒俄文版第100页。

　　俄国的为时短暂的议会实验就这样结束了。

　　如果布尔什维克在立宪会议中获得多数的话，那会是一种什么情况呢？那样的话，他们大概是会把议会保存下来的。后来布尔什维主义的领袖们企图在理论上对解散立宪会议进行辩护。但是真正的原因是极其简单的，这就是布尔什维克的少数面对着充满决心的但又是没有武装的多数。因此布尔什维克便动用武装驱散了自己的反对者。

　　立宪会议的选举再一次证实了列宁早在1917年4月所知道的一点：在对政局具有决定性的诸因素中有一个因素，也许是最具有决定性的因素，就是被战争弄疲倦了的士兵。克伦斯基的被赶下台和沙皇的被推翻这两者的原因是十分近似的，情况也是极其相同的：除了士官生在冬宫和莫斯科同布尔什维克作战外，在整个俄国军队中没有一个人为保卫克伦斯基而动一下指头。确实震撼了世界的那十天在处于风暴最中心的彼得格勒竟没有引起丝毫的波动。

　　对于在11月7日这个决定性一天（在这一天布尔什维克夺取了政权）所发生的情况的最好见证人就是克伦斯基本人，他写道：“10月24日午夜。我在自己的办公室（在冬宫内——路·费·注）里……我不知道，当我同各团的代表们谈话时，哥萨克军队委员会在开了一整夜的会议后，坚决表示：哥萨克不干预临时政府同起义的布尔什维克的斗争……市政府委员罗戈夫斯基来了……我们顺便从罗戈夫斯基那里得知，波罗的海舰队的大批军舰以战斗的队形开进了涅瓦河；其中有几艘军舰溯流而上，开到了尼古拉耶夫桥跟前；这座桥已被起义部队占领，起义部队正在往皇宫桥推进。罗戈夫斯基要我们特别注意一个情况，就是布尔什维克正在‘十分顺利地’实现着自己的全部计划，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没有遇到政府军的抵抗……圣彼得堡军区司令部以极其冷漠的态度看着……正在发生的事件……

　　“漫漫长夜使人感到痛苦。我们指望能从各处开来增援部队，但是增援部队却总也没有出现。”①

　　被彻夜不眠弄得疲倦不堪的但又是充满勇敢（这种勇敢是由自以为正确、张皇失措和悲观失望这些混合的心情产生的）的克伦斯基坐上一辆没收来的汽车离开了冬宫。跟在他后面的是另一辆挂有合众国小旗的汽车。克伦斯基乘车去往前线，他指望在前线能找到一些部队同他一起回到彼得格勒，把布尔什维克赶走。在城外的加契纳，他把一些士兵和军官组成一支小部队，企图进行反抗。但是这些“武装力量”慢慢地散去了。克伦斯基跑掉了。

　　在彼得格勒，据一位法国评论员说（托洛茨基引证了他的话）：政府“还没有来得及喊一声哎哟，就被推翻了”。托洛茨基作为军事革命委员会的主席，亲自领导了这次起义，后来他以肯定的口气说：“当时游行示威、巷战、街垒战以及起义这一概念通常所包含的一切情况，几乎都没有发生。”②

　　布尔什维克的军事革命委员会作为军队的总司令部，在斯莫尔尼宫（它过去是贵族女子中学）中自己的司令部驻地领导着起义。正如托洛茨基所回忆的，看来冬宫和斯莫尔尼宫已经互换了地位。11月6日，即在革命的前一天，军事革命委员会下令：“1.所有团、连委员会和指挥委员会都应当不停顿地开会……2.任何一个士兵不经所属委员会的准许不得离开自己的部队。3.每个部队要立即派两名代表到斯莫尔尼中学去……”③与此同时，还命令驻守在彼得格勒周围的卫戍部队要保护住公路和铁路，不准让克伦斯基的部队进入城内。

①亚·费·克伦斯基《加契纳》，载于《当时的笔记》1922年巴黎俄文版第10卷第149页及以下几页。
②列夫·托洛茨基《俄国革命史》1933年柏林俄文版第2卷第2册第317页。
③《十月革命期间彼得格勒的布尔什维克》1957年列宁格勒俄文版第375页。

　　11月6日。上面引证的那一官方史料中说：“在17点钟时，凯克斯霍尔姆团的士兵占领了电报总局。”当天晚上，“克伦斯基下令要把联结市郊和市中心的所有桥梁都拉开，但是彼得格勒卫戍部队中的那些革命部队和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们以坚决的行动破坏了这个计划……21点钟时，驻扎在彼得格勒的海员们占领了彼得格勒的电讯社。”①

　　在22点45分时，列宁（他从7月份以来躲藏在芬兰、彼得格勒郊区以及彼得格勒市内的秘密住宅里）来到了斯莫尔尼宫，他穿着工人的衣服，戴着假发，化了装。克鲁普斯卡娅回忆道：“斯莫尔尼宫前的广场上，装甲车在怒吼，3英寸口径的野炮架在那里，还堆放着准备构筑街垒用的木柴，大门口架着机枪和大炮，门旁站着卫兵。”②斯莫尔尼宫和通向它的各条大街都由拉托维亚的步兵在扬·别尔津的指挥下守卫着（1936年时别尔津是苏联驻西班牙共和国的主要指挥员）。

①《十月革命期间彼得格勒的布尔什维克》1957年列宁格勒俄文版第377页。
②《回忆列宁》人民出版社版第1卷第596页。——译者注

　　11月6日。“24点钟时，军事革命委员会委员雅·米·斯维尔德洛夫在发给波罗的海舰队中央委员会主席帕·叶·德宾科的电报中建议波罗的海舰队把载有陆战队的军舰从赫尔辛福斯开赴彼得格勒。”11月7日，“在1点25分钟时，维堡区的赤卫队、凯克斯霍尔姆团的士兵和革命的海员们在哥尔查耶夫的指挥下占领了邮政总局。”（据约翰·里德说，赤卫队员是“一些武装起来的工厂工人……他们没有受过训练，不遵守纪律，但却具有丰富的革命经验”。）

　　“早晨2点钟时，第6预备工兵营第一连占领了尼古拉车站。

　　在同一时刻，赤卫队占领了波罗的海车站、中央发电站及其他一些最重要据点。3点钟时，第一辆运载波罗的海水兵的军用列车奉军事革命委员会的召唤，从赫尔辛福斯出发，沿芬兰铁路，开赴彼得格勒；3点30分时，‘阿芙乐尔’巡洋舰在尼古拉耶夫桥旁抛了锚。将近早晨6点钟时，赤卫海军步兵队的海员们占领了国家银行。7点钟时，维堡区的赤卫队员同凯克斯霍尔姆团的士兵一起，在同弗拉基米尔军校的士官生进行了短时间的战斗后，占领了中央电话局。于是冬宫和军区司令部的电话立即被掐断。”①

　　在11月7日整整一天中，战斗一直在不停顿地和无阻碍地进行。早晨10点钟时，当一支大舰队从喀琅施塔得驶入涅瓦河、使陆战队登陆于市内大街上的时候，列宁宣布：“临时政府被推翻啦！”

　　约瑟夫·斯大林也描写了11月6日和7日事件，他是从纯粹军事观点来描写的。②

　　这时只剩下一个反抗中心了，这就是冬宫。它是最后一个沙皇的官邸，是民主俄国的最后一个堡垒。它被严加保卫着。它的保卫者们表现得很顽强。一开始，布尔什维克的部队就包围了冬宫。一艘艘的巡洋舰、一艘艘的炮舰和一艘艘的布雷舰驶近了大炮的射程。在21点45分钟时，“阿芙乐尔号”从一门6英寸口径的大炮中发出了空弹射击，这是进攻的信号。接着架在彼得保罗要塞的重炮向冬宫射出了30--35发炮弹（但这并没有使冬宫受到重大损坏）。于是冲击便开始啦。冲击一直继续到11月8日2点10分，这时当士官生、妇女突击营和其他一些冬宫的保卫者看到在保卫冬宫的6辆装甲车中有5辆已转到了布尔什维克方面，他们才停止了反抗。“工人康·彼·伊万洛夫”听到这个情况后，便卸下了头上的假发，洗去了脸上的化装，又变成了列宁。

①《十月革命期间彼得格勒的布尔什维克》1957年列宁格勒俄文版第380页。
②1918年11月6日《真理报》，《斯大林全集》第4卷转载时作了大量删节，见《斯大林全集》中文版第4卷第137--139页。——译者注

　　受迫害的、化了装的秘密工作者变成了政府的首脑。他当时的反应怎样呢？当飞报消息的人送来了冲击冬宫的消息时，整个一夜列宁和托洛茨基都是躺在斯莫尔尼宫里的地板上。托洛茨基写道：“有人在地板上铺了几条被子，在上面放了几个枕头。我和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并排躺在那里休息……接着，到了早晨，在拿下冬宫之后，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样子显得有点疲惫。他微笑着说：‘从地下状态和动荡不安到掌握政权，这个转变太突然啦。头晕脑胀。’——不知道为什么他用德语补充了这么一句，并且用手在头的旁边做了个旋转动作。这是我听到他就夺得政权所说的惟一的一句多少涉及个人的话。讲了这句话之后，接着他就很平常地转到了当前的事情上。”①

①列·达·托洛茨基《论列宁》1924年莫斯科国家出版社俄文版第77页。

　　克伦斯基的统治就这样结束了，列宁的统治就这样开始了。大炮和步枪表现出了自己的力量。政治事件是在兵营里和军舰的甲板上产生的。

　　临时政府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牺牲品，苏维埃政府是这场战争的私生子。俄国渴望和平。士兵和水兵们站到了共产主义一边，因为他们想回家。所以当布尔什维克的国家从战争的肚子里出生时，它的第一个哭叫声就是“和平”，这是毫不奇怪的。

　　